本书以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夫人自述的方式,讲述了这个民族的发展变迁,书中分为上中下尾四篇,分别以清晨、正午、黄昏、半个月亮命名,暗示着这个民族从诞生、繁盛、衰落到消亡的过程。当我读完这本书时,不由地想起了本书开篇的一句话: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他们看老了。一瞬间,似乎有一种直达心灵的美翩然心间,仿佛一位耄耋老人坐在了我的面前,开始徐徐地讲述她的一生。
迟子建老师用唯美而细腻的文字,描述了鄂温克族猎民美好的生活场景,星空下,篝火旁,希楞柱里,人们载歌载舞、对酒而歌。猎民们十分懂得大自然的慈悲和慷慨,但从不过分的索取,哪怕是日常所需,他们也极尽可能的呵护着这片土地。鄂温克人和驯鹿亲吻着这片森林,驯鹿吃东西爱惜但不贪婪。这里的人们也极其懂得浪漫和创造,他们用羽毛来制作裙子,用果实和花朵来做染料制作布衣,他们喝着“香甜的桦皮树汁液”。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自然心怀敬畏,信奉着万物皆有灵,火是他们的希望、树是他们的神灵,驯鹿为他们指引着前进方向。
当然,一部好的作品应当是立体多面的,这部作品不仅让我们看到了鄂温克族的清风明月、诗酒年华,但也让我们看到了痛苦欲望、爱恨情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无法言说的故事,尼都萨满对达玛拉的爱,因为世俗的牢笼无法言说;伊芙琳爱而不得使她由爱转恨,变成了一个尖酸刻薄的泼妇;维克特因为误杀自己的弟弟终身活在内疚自责中……希楞柱里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暗流涌动的河,随着时间的流逝从汹涌澎湃归于宁静,最终流向了各自的救赎之地。不想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就像鸟儿抖落一片羽毛一样悄无声息的飘落。这样的情节太多,就像书中所说“故事总有结束的时候,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尾声”。
时过境迁,鄂温克族也开始走向了消亡,在时代的洪流下被迫融入现代文明,但他们真的是幸福的吗?我们不得而知。当所有人都住进了钢筋混凝土筑成的房子里,吃着同样的食物、过着同样的生活,当生活在都市中我们感到压抑焦虑痛苦的时候,却只能在那灯红酒绿的城市中里宣泄、呐喊。这一幕幕情景大约都是被现代文明的滚滚车轮碾碎的心灵、为此而困惑和痛苦的人。当这个社会只剩下欲望和物质,人们将变得痛苦无奈,我们挣扎的内心就像一只葫芦,而欲望就像一条大河,弱水三千,却只能取一瓢。
读完这本书,我的内心是复杂的,但渐渐地归为平和而宁静,让我明白了生命的脆弱无常,对自然多了一分敬畏,对生命多了一份包容。无论发生什么让我们失望的、苦恼的、忧虑的瞬间,就让它随风而去吧,在未来,我们只有跟随命运的脚步向前,去勇敢的感受、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