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过完春节,几位不常见面的朋友在一起聚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当问及都在忙啥时,有说忙着带孙子,有说忙着伺候老人,有的忙著书立说。当言及眼下赡养老人之事,大家感慨颇多。当说起老人的几大特点:“爱钱、怕死、争吃、没瞌睡”,大家都哈哈大笑!
朋友一说,自己的父、母亲都年逾八旬,手脚不便,行动迟缓,思维混乱,举止怪诞。两老常常为钱争吵,都有退休金,还一个不放心另一个。东藏藏,西藏藏,一方忘记藏钱的地方,就怀疑对方拿了自己的钱。经常打电话让儿女来调停。还时常有一些莫明其妙的语言和不可理喻的要求,且不分场合,不管时间。弄得儿女无可适从,不知所措。
朋友二说,自家老人,像小孩又不像小孩,是说不得,骂不得。孩子哭闹,抱起就走。老人犯掘,只能忍气吞声。天天如此,不分昼夜,老人打个喷嚏,一声叹息,一阵咳嗽,但凡有点动静,都会令人牵肠挂肚,一阵紧张忙乱。有神经衰弱的人,晚上一打扰半夜睡不着觉,苦不堪言。
朋友三说,如今社会,吃穿不愁,花钱也不是多大的事。他父亲今年90多岁,前几年得了脑梗,卧床不起,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兄弟姊妹几个各有各的事,唯有这份责任和担忧,让人时刻紧张,总是处于警戒和临战状态。于是,兄弟姊妹几个经过磋商,将老父亲送到一家医院办的康养中心全托。老人参加工作早,每月八九千块钱的退休金,完全够自己花。老伴去世的早,在潘家村有套房子,子女们商量后卖掉,作为老人的善后经费。事情处理停当,精神上倒是轻松了许多,但是,有的亲戚却在嚼舌说闲话,说亲生儿女没有尽孝。啧啧!
朋友四说,都是六七十多岁的人了,身体劳累其次,心累才是最大的负担!自己招呼老妈多年了,兄弟姊妹几人都说自己忙,顾不上。一开始一家轮流招呼一个季度,后来,慢慢地就轮不下去了,同胞兄弟姊妹,也不能较真,就常住在朋友四的家里。就这,还常常招致兄弟姐妹们的误解和抱怨。同为儿女,身处异地,不在老人身边。一年半载回来一次,左手一把香蕉,右手一箱酸奶。老人身边转悠几圈,然后这没照顾到,那没处理好,留下一堆意见和闹骚扬长而去。姊妹们多日不见,又不好发作,只能强装笑脸,还得好酒好菜招待一番,你看看人世间多难熬。
朋友五说,现在社会风气不正,独生子女还好,赡养老人,靠不了别人,只有靠自己,父母去世后要是有遗产,可以直接继承。相反,多子女的家庭,倒是一个靠一个,都说自家忙,谁招呼谁受累。父母留有遗产的,如有房有存款的,多子女的家庭有的还会出现激烈的争遗产矛盾;要是老人没有房子没有啥钱,就会形成尴尬的局面,都会说自己如何忙,顾不上。重担最后就会落在能顾全大局,心底善良,能包容能吃亏的个别儿女身上。
朋友们借着酒劲,道出许多烦忧,拉着我的手,连连摇头,愁容满面。对此,我非常理解和认同。我也有近九十岁的老母在堂,日夜陪伴,虽说每年由陕南接来,在西安过冬待上三五个月,直至春夏之交,天气暖和了又返回安康老家,但侍奉多年。这其中的喜悦、详和、艰辛与烦恼都感同身受。
我以为,做儿女,养老人,尽孝心,责任所在,义不容辞!老人明事理,懂道义,生活能自理当然是晚辈的福气!如果犯糊涂,发脾气,起居不方便也属正常。想想我们小时候,年幼无知,吃喝拉撒,日夜哭闹,父母如何对待我们?冬天怕冻着,夏天怕热着,吃少怕饿着,吃多又怕撑着。可曾有过怨言?可曾遭遇嫌弃?可曾睡过几个囫囵觉?如今他们年事已高,身体衰弱,力不从心,正是需要我们照顾,需要我们回报之时。羊羔有跪乳之恩,乌鸦有反哺之义,身为人子,孝敬生我养我的父母,既是良心使然,也是责任所在,更是天命难违!
父母虽有生养之恩,但毕竟也是凡人。是人就有缺点和错误,何况老来退化,认知处于落后状态,差错率年年提高,更需要我们这一代的理解和宽容。逆来顺受,艰难困苦,也是对自身的考验和修为。为了换来老人的晚年衣禄不断,我们这一代做做垫背又有何妨。至于兄弟姐妹,各尽所能,各行其孝。能帮一把更好,不帮就权当没他!
我们不必出家入寺,亦无须口念弥陀,父母就是咱家的活佛,谁行孝,谁得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