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无声告白》里面的一段话:没有人喜欢火车站离别的背影,没有人喜欢飞机场远行的转身,我们每个人都爱酒桌上的碰杯和团聚时的大笑。可为什么还要离别,因为那些离别,能让我们知道,其实我们本来就孤独,那些不孤独的日子,因为有你的陪伴,所以我很快乐,接下来离别的日子里,请让我们都变成自己更喜欢的人,然后别分开了吧。
让我细细想下什么时候是我们人生中第一次告别吧,或许是即将被送入幼儿园的我们吧,从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享受每天无微不至的照顾,到融入一个陌生温暖的小社会中,学习如何与老师和其他小朋友相处。那一次告别,我们可能哭的梨花带雨,一是不舍爸爸妈妈,二是对未知生活的恐惧,这合乎常理,人总是会对陌生环境产生距离感。而那时候的爸爸妈妈也一定是满怀担心与憧憬的吧,担心我们是否能好好上学的同时又憧憬我们能变得独立起来,健健康康长大。于是那天,在爸爸妈妈的鼓励目光注视下,我们第一次背上行囊踏向未知,朝着更好的自己努力。
孤独这两个字对于高中毕业前的我简直就是陌生的不行,小升初,初升高,朋友只会越来越多,大家都一样,每天的生活只有两件事,学习与玩耍,所以就算与老一批同学告别后,不久又有新的一批志同道合的同学出现,以至于我根本没法察觉到自己的孤独,或许,以那时候我的认知,我根本觉得自己不孤独,而告别不过只是为了遇见下一批人罢了,而就算告别了,那些老同学他们也都还在,不会跑掉的。
直到上了大学,我离开了我生活十几年的温州,奔赴异乡,孤独感便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造访。曾几何时,那些我认为一直都在的老同学也渐渐少了联系,只能通过朋友圈了解到他们生活中的事情,有些甚至连朋友圈都不发,慢慢淡出你的生活轨迹,只残留些许回忆,而偶尔兴起时的联系不过就像那夏蝉,短暂的喧闹之后不过是陷入更久的一次长眠。好在还有每天朝夕相处的室友,让我暂时将孤独拒之门外,可时间真的就像手中沙,风一吹,散的好快,转眼就到了大四毕业的节点,大家都在忙着写论文,却又心照不宣般珍惜这最后的相处时间,那几个月我印象很深,大家无所不谈,相处的格外融洽。可该来的还是会来,大四离校日就这么到了,毫无防备,我们默默收拾好各自的行囊,像以往一样吹着牛,喊着要当对方的爸爸,不过也只是为了隐藏内心的不舍,然后拍下各自的丑照作纪念,再一起慢慢逛遍了校园的每一处角落,原本还想着一起合唱一首《再见》,却也没能如愿,而那一句再见也终没能说出口,只是一句简单的“我走了,别想爸爸哦,有空找我玩”。
在回去的列车上,我内心满是五味杂陈,因为这一次的告别显然还是充满了遗憾,我本可以做得在尽心尽力一点,在美满一点。所幸,大家虽然各奔东西,却依旧在我们的小家庭群聊里异常活跃,让我觉得这一次的告别,只是短暂的失去,那些日子都印在心里,大家依旧被一根无形的绳所串联着,只为了下次更好地遇见。
生命中的诸多告别,比不辞而别更让人难过的是再也不见。或许成长的代价,就是你要告别青春时期的一些人,当然,还有曾经的自己。今天我在遥远的地方,把你给予我的昨天,折叠成记忆的小船,任其飘荡在思念的海洋上。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下一次告别,你会不会再用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