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7日,27团发小群转发了广东翁源云溪村的视频,那熟悉的营房,流淌的河水,青翠的田野,顿时引得发小们唏嘘感叹。
之所以选择在这天转发视频,是因为2月17日这个特殊的日子。对于普通人来说,2月17日,是个普通的日子,对于参加过自卫反击战的军人和他们的家属来说,却是值得一辈子回忆的纪念日。
1979年初春的某个深夜,驻扎在翁源云溪大山的炮一师27团听命开拔,前往广西前线,2月17日,对越自卫反击战正式打响。那个春节,云溪村山脚下的部队大院变得静悄悄。
云溪村,依山傍水,部队营房驻扎在这里十年,而我和部队发小们最美好的少年时代也是在这里度过。
团部建在山脚下的平原,二层楼,那个年代楼房很少见,何况有人站岗的司令部(军官们上班的地方),威严挺立。司令部周围有几栋苏式别墅,居住着团首长及家属,外围几栋平房是营级干部们的家属区。
河的另一边是卫生队,靠山而建的一排排黄色的营房,也是部队家属区。我家住在倒数第二排,前面几棵桃树和李树,旁边是小溪,你能随时听到溪水或湍急或轻缓的流淌声,每家每户养着一群鸡鸭。无论是城市来的还是农村来的,到了部队都学会了开荒种菜,蔬菜自给自足,南瓜、红薯堆满了床底。夏天田里抓青蛙、冬天上山挖冬笋,因为大山,那会吃了不少穿山甲。
山区冬暖夏凉,无需电扇,当然最多的蚊虫,却是无孔不入;山里山国、野果众多,杨梅、柿子、捻子、毛栗子,原汁原味取之不尽。记得放学后,我想吃捻子了,便奔到山上,摘一袋回来。杨梅树就比较远了,在大山深处,一般是几个小伙伴结伴而行,一不小心就迷路。小的时候,喜欢玩水,不敢到河里去,就赖在小溪里,慢慢地学会了狗爬式,再随大一点的孩子去河里翻腾,几十年过去,仍能真切地回忆起趴在小溪里划手臂,一个猛子扎到河中心的畅快。孩子们最乐意去做的是结伴偷团部桃园、李园的果子,还有就是战士们菜园里的西红柿和小黄瓜。说起来家家户户都有菜园子,但一个放风一个偷摘的快乐和紧张感,甚至被发现后狂奔的场景是最大的动力。
但要说起云溪村附近的山民,还真是穷。深深地记得农村孩子同学,大都家庭没有干饭吃,红薯是主食,一天一餐是稀饭,曾经在同学家吃饭,忘记还米,后来同学之间吵架,被翻出来说道。衣服也是相当破旧,孩子多了,衣服轮换穿,因此大都穿在身上不合身,像马褂。如今想来,大山物产丰富,但交通不方便,才使得粤北山区贫穷。
依山傍水、小桥流水人家、茂密的大山、开满花儿的营地,是子弟孩子们的乐园,这就是云溪村。多少年过去,使得一拨拨人不远千里万里,重游故地,追寻曾经的故事。如今再看,虽营房已破旧,小溪已干枯,但大山还在,大河奔腾,司令部屹立原地,走进仿佛能听到起床号和军乐声,少年时一幕幕往事如电影般闪过,想念那段阳光灿烂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