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为了躲避雨雪寒暑之苦、风沙野兽之害,学会了建造房屋;为了出入方便,又需安装屋门。仅仅有了安居的巢穴是不够的,人类还需要光明,窗子的出现,应该就是为了引进光线。人类是一种奇异的高级动物,一方面,很需要而且很喜爱光明;另一方面,有时又非常善于并经常乐于制造黑暗。
窗,是受人宠爱的。它能输入光明,供人遥望美景,流通空气,调节冷暖。
窗,是受人赞美的。人们常把某处称作是某地的窗口,把某行业称作是社会的窗口,把眼睛比作心灵的窗口,就连电脑也设计有窗口。
窗口是一种方便,是一种风景,也是一种灵感。
旧时,由于生活困难,技术落后,中国人的窗户是在各式各样的木条上糊以厚而韧且有些发黄的白纸,俗称“麻纸”或“毛纸”做成的。玻璃窗当然比纸窗先进了许多,它几乎弥补了纸窗的全部缺点。把它擦得特别干净时,亮似无物。它的透明度无可挑剔,从室内向外望去,天不减其蓝,云不减其白,花不减其色。
但是玻璃不透气,太透光,于是又有了开关、窗帘、纱窗、毛玻璃、彩色玻璃等物品问世。人类总是会千方百计地来满足自己的需要,如果但求温饱,猿是不会进化为人的。
人心也类似窗,大致可分三种:一是全封闭不透明者。就像汽车玻璃上贴着的那种膜,自己可以外窥,别人无法内视。二是全透明者。即全方位开放,见人全掏一片心,既不防人,更不害人,吃多少亏也不改。三是时开时关者。择人而关,见机而开。第一种人被认为最聪明,或叫城府很深,是所谓能成大事的坯子。第三种人被认为头脑灵活,会处世,识时务。所谓“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因为人心之窗日夜挂着厚厚的窗帘。第二种人则被认为是十足的傻瓜,至少是过于幼稚天真,总想把善良和信任洒遍全球。事实上,这类人才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人类的希望和绝望,都可以从人类之窗——心灵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