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听报道说某某把自己长期封闭,宅在家里不出门,不与外界接触。而人不是群居动物吗?这样也能生存,靠什么呢?或者都是有原因的吧。
韶关高中同学委托我帮其寻找中山大学的室友,说是毕业没多久就失联了。寻找的过程颇费了些周折,先是其留校并已任中大副校长的同学通过学校学生档案,找到他身份证,可是无论公安同学如何查找都没有他的蛛丝马迹,既不坐火车也不住宾馆。后来找到他母亲姓名、身份证、地址。因为我在长沙,想让我通过公安寻找,实在不行就按照地址亲自去宁乡寻找。
好在长沙公安朋友还给力,通过其母身份证很顺利地找到了该同学母亲电话,老人家很高兴儿子大学同学还牵挂他,听说要去看他更是高兴得不行,周六早早就多次打来电话,询问我们到了哪里?寒风中亲自站在路口等待。
清晨一阵倾盆大雨之后,加上寒风,天变得更加寒冷。路上,同学一直嘀咕,虽然以前同在一间寝室,一天24小时几乎在一起,二十多年没见没联系,又听说他因为恋爱受了刺激,现在几乎不与家人以外的人接触,此次他会记得老同学又会见他们吗?还想怎么说服他出来工作,再次融入这个社会,茫然中……
宁乡县城,一条小巷、七拐八弯一家小院,一栋70年代的三层老房已是斑驳破旧,二楼人家在天台种了很多花草、蔬菜。他妈妈在楼下喊他的名字,三楼一间房子探出一个身影并很快叫出了我同学的名字。同学一阵激动,这说明他完全是清醒的,还记得老同学。一行人上得三楼,两室一厅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一床薄薄的被子,一张单人沙发,多余的凳子都没有,厨房摆着两个破旧的电饭煲,一点点切好的肉放在砧板上,旁边是一个白萝卜,简单得不像一个家,不过还算整洁。再仔细端详他:头发蓬松、依稀可见从前的英俊面庞,一件洗得发白的帆布衣、一条军裤、一双棉布拖鞋,竟然连毛衣都没穿,抗寒能力可想不一般。也许因为没有生存的压力,看上去还显得比同去的两位同学年轻。
简单地寒暄之后,同学说我们还没吃饭,一起去吃一些并叙叙旧情吧。他起初推脱说自己吃过了,在大家的动员下换了鞋子出门,却在走到大街上的那一刻反悔,说什么都不肯前往了,看来他还是不适应看到陌生人?
因为担心他等的太久,又想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一行人匆匆在街边吃了一碗面便急急返回。同学接通了几个老同学电话后,他迫不及待的接过来,述说着往事和近况,看来他没什么问题。可是一旦说到请他出去做事,从最简单的守传达、看仓库再慢慢提升,他却问起是否有独立的空间,一个人太久了,根本就不想也难以再融入这个社会,打算就靠着440元一年的低保过下去。同学走时塞了一个红包给他,并许诺会继续帮助他,他没有丝毫推脱,说明也并不高傲,除了脱离这个社会太久,有些懒惰,我感觉缺少了责任心。且不说他一路读到中山大学数学系,耗费了多少精神和财富,让他对这个社会做多少贡献,孝顺母亲总是应该的吧,何况现在已经清醒状态,总不能这样混吃等死。那么多人恋爱,失恋的也大把,唯有他会受刺激并因此导致封闭自己。还是意志薄弱和自我调节能力太差,书都白读了!
因为他始终不肯使用手机,无法和外界联系,等同学回家,估计一切又是这样不了了之,他依旧生活在自己的小空间,过着寄生虫一样的生活,只是可怜了他的老母,始终牵挂并担忧着他,直到无法再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