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地道的凤凰人,但直到今年通过驻扭仁扶贫工作组龙总和张总的“关注扭仁”系列报道才逐渐加深了解;7月,省行爱心人士在原人力资源部副经理张敏的组织下,奔赴扭仁开展“牵手扭仁,与之同行”的爱心活动,我却因出差与之失之交臂,从此,扭仁成了我心中的牵挂。此次州分行团委组织爱心慰问活动,我便不由分说“蒙混”在青年之中,实现了与扭仁的牵手。
车程在不断变化:从高速、二级公路、普通公路、到乡村公路、乡村土路,路况从顺心的一路飞奔到极弯极陡处小心翼翼的蜗行,直入眼帘的峭壁悬崖,让我们更期待即将要探访的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寨。
眼中的扭仁是极美的:石板路带我们走进的百年土石民居仿佛油画一般,青石、黄墙、黑瓦、炊烟、在绿树掩映、蓝天白云拥抱下沉淀着沧桑岁月之美;长潭岗水库如宝石般湛蓝,秀水与青山相互依偎辉映,令人心醉;隐藏在天龙峡谷里的天丝泉瀑布高不胜攀,仿佛自天而降,在褐色崖石上撞击出无数细微蒸腾的烟雨,被崖边生机勃勃的绿掩映着,仿佛梦境一般;古树参天,只在仰望和抚摸中,便真切地感受到它传递的自百年前吸收和集聚的坚强和力量。
现实的扭仁是心酸的:90年代初期凤凰县兴修长潭岗水库之后,淹没了若干良田,原来四通八达的交通要道和出山的多座桥梁全部沉入水底,扭仁从此沦为凤凰县最偏远的村庄。随着打工潮的涌现,这个原生态苗寨成了老幼相守、劳动力最穷困、最破败的村庄。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劳了一辈子的农人,晚年并不能衣食无忧和安享天伦之乐,不仅需继续劳作,还得照顾幼孙;苦难的留守儿童,只有记忆中父母的身影、年迈的爷爷奶奶以及心爱的黑狗陪伴;因缺少技术、缺少资金、缺少信息、缺少劳动力,以及交通不便,脱贫之路,何其艰难。
心底里感受到的扭仁是朴素的:在学习用品捐赠环节,内向而羞涩的孩子们,自我介绍时大多语言简短,接过新书包及书籍时眼光闪亮,那是对知识天然的渴求;在重走扭仁原出村山路时,默默为我们带路的是村里唯一一位老师,60多岁的他不断停下来示意我们要小心路滑,温和慈爱的眼神中仿佛我们就是他的学生;71岁的村妇女主任,在我们来前,就负责联系学生和家长(爷爷奶奶)张罗布置教室,自我们来后,无论是难以行走的崎岖山路,还是烈日下需要攻克的陡峭山坡,均全程陪同我们,当我们向她表示谢意时,她却多次说:“谢谢你们啊!你们辛苦了,对不起你们”;走访看望村里五保户时,面对家徒四壁我们心情沉重,几近沉默,乡亲们却安慰我们:墙角的干苍耳子3毛钱一斤,老人但凡自己动得了,就会多多攒点。
远在穷山僻壤,被残酷的现实无情冲击,生活给以的艰辛,他们默默接受,还之以感恩和包容,他们保持着淳朴的民风,扑面的乡土情如春雨滋养般直抵心肺……
但扭仁分明又是顽强的:没有父母关爱的孩子们,一粒石子、几朵野花、一群蚂蚁、三两个鸟蛋胜过芭比娃娃和奥特曼,他们赤脚能飞奔、瞬间能上树,泡在水库一天也不知疲倦;稍大点的孩子,每天得步行约2个小时去镇里学校上初中,他们就像村道旁的野生腊梅树般坚强……
村妇女主任龙秀金,心系村民,被称为“最美村姑”,将苦难留给自己,用辛劳扛起家庭,将热情无私奉献给村民,村民的困难,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帮助村民协调解决问题常让她心力交瘁但痴心不改,连续26年高票当选村干部;扶贫队来后,她陪同一起走村串户,不遗余力为双方建立沟通和互信;每一次扭仁有与外界交流的机会,她都会全程陪同,已71岁高龄的她,仿佛年轻人一般充满激情,为扭仁的改变而奔波忙碌。
路遇91岁的苗族老爹,手持苗家人常用的弯刀正在劳作,身旁一个木梯子。原来他还能上、下木梯砍树枝、削竹子,耳不聋眼不花,自食其力,当我们叮嘱老人要保重,他却安慰我们:没事,没事!
扭仁正一点一滴地改变着:省建行驻村扶贫队龙建华、张永林同志,殚精竭虑,围绕扭仁发展和脱贫致富与政府、村民共同构建蓝图。他们走村入户,摸清情况,确定扶贫开发实施规划;积极落实扶贫方案,取得地方政府的重视支持;翻山越岭为村里寻找赖以生存的水源,完成了扭仁村饮水工程建设;深入田间地头和百姓家中,了解稻田种植情况,修筑了村里的机耕道;大力抓村支部建设和产业扶贫,成立了第一个农民合作社:猪仔坡养猪专业合作社,联谊20多位农户,蓄养的50头黑猪长势喜人;村部两层楼的建筑即将封顶,村干部在家开会办公的历史将彻底改变;现在,他们正在为扭仁申报中国古村寨不遗余力奔波呐喊...即使语言不是那么通畅,但他们用智慧和真情,赢得全村人的认可,让全村村民看到了发展的希望、摆脱贫困的希望。
以前一提到扶贫,脑海里的印象除了贫困,就是捐赠,通过此次实地探访,与孩子们互动和游戏、看望孤寡老人、探访渔家生活状态、重走村民之前出入村寨的崎岖山路,感触是如此之多,心灵也像扭仁雨后的天一样得到洗涤,真正了解到乡亲们的渴望,村里干部公而忘私的倾注,更感慨扶贫组队员阔别家人,忍住乡愁,用坚守和奉献坚实地为建行履行着对社会的责任。
离开扭仁时,从颠簸的汽车回望布满石头的村路,我想,脚下的路虽然蜿蜒不平,但已经连通了,这是改变的开始,需要扭仁自己,更需要社会各界的力量,将这条通向富裕的路,以及村民心中的路,修筑成通畅的公路及至高速。
为这条路的改变,我们还会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