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盛夏,烧秸秆引起的烟尘天气多多少少影响了麦子丰收带给人们的喜悦心情,大街上甚至还飘起了未燃烧完全的黑色灰烬。我在站台上等公交车,由于这样恶劣的天气,眼睛有些酸痛,突然一阵异样的叫喊传来。
是一个老年人,约有六十多岁的样子,带着鸭舌帽,白色短袖上衣,藏蓝色裤子。他看到一个年轻女孩站在公交停车线路以外等车,便上前提醒,示意女孩子往后站,站到安全线以内。他应该是没有说话能力,只能发出“呜呜啊啊”的喊声。女孩很不耐烦,连连摆手,想告诉他自己是想站得离行车道近一点以便打到出租车。他坚持了一会儿,女孩生气地拎着东西往远处走了,应该是换一个不被“骚扰”的地方打车。他没在意,继续去提醒别的乘客站到安全线以内。
这样的烟尘天气,这样燥热到动一动就流汗的夏夜,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他就这样充当了一个公交站台协警的角色,并且做得那样认真。有公交车进站的时候,他就张开双臂把等车的乘客护到身后,然后“呜呜啊啊”地指挥公交车平安靠站,再目送着车子载了乘客开走。有的公交车司机不理解他的意思,以为他是疯子,抑或有什么别的企图,就把车子停在离他比较远的地方。他看车不进站,只好呆呆地站着,看车停下再开走。就这样,直到我也上了公交车离开,他还站在那里,身影渐渐变得模糊,可是这身影,却在我心里越来越清晰。
突然想到演员陈道明说的一句话,“精神生活很富足的人,物质生活不一定太好”。此话未必是真理,但是在追求物质生活的匆匆脚步中,我们的精神世界确实越来越虚弱。用劳动换取等价的物质,是再正常不过的逻辑。因此,无任何价值回报的劳动就成了“不正常”的现象。就比如这位老人,他在今天晚上成为众人心中的异类,做了一件让人用常理不能理解的事情,支撑他的只可能是心里的某种力量,而这力量,恰恰是一股可以振聋发聩的灵魂呐喊,是超脱了当下世俗价值观的一种社会信念,是我们需要继续点亮的一盏灯!
如果说城市精神文明建设是一个宽泛的、抽象的概念,在站台上默默服务的这位老人,就是城市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动点,是一个生动的引例,一切都被赋予了美妙的节奏,整个城市都在翩翩起舞……
其实,他是他,他也不止是他。真诚付出、不求回报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劳动在这些有信念的人们心中,只是实现社会价值的一个环节,而他们心中的社会价值,和物质回报无关,他们是这个城市里一个可爱的群体,有了他们,我们才能常常自省、常常改过、常常怀有一颗感恩之心、一颗仁爱之心。
年轻人,让我们把脚步慢下来,让灵魂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