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班(韶关市一中八二级高四班)的同学总是说我对四班没有感情,倒是对三二班(初中)抱着不放、充满眷念。以致每次回韶关或是去珠三角,一般都是和三二班的同学混在一起。也许吧?在一中,我从初一读到高二回长沙,三二班整整待了三年。高一在一班,高二因为文理分科去了四班,刚到四班那会,很有点陌生的感觉,刚刚熟悉的老师和同学又必须重新去认识,于是我对自己说,一班已经不是你的家了,同时祈祷:给我分配一个好同桌吧!但是不管怎样,我终究是个念旧的人,尤其是毕业以后和诸多同学的联系,让我对四班渐渐地重新开始熟悉。同时也因为这些同学、因为这是我在广东、在韶关一中的最后一年。
伴随似清晰似模糊的远久记忆,寻找当年清晰明了的日记,让我慢慢地把那些同学和故事串起。我的同桌,先是君,来自韶关电厂一个极温柔、美丽的女子,眼睛带有淡淡的忧郁,话语很少、总是柔柔的,微笑常常挂在脸上,无论我说啥她都静静地听,还要常常被我指挥。君和我这个每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疯丫头倒也合拍、一静一动,免去了我上课老爱说话的不良陋习。她回电厂考毕业会考后是敏,好像也是哪个厂矿的子弟,个子不高却勤奋得可以,总是第一个进教室晚自习最后一个走。记忆深刻的是她把那些画报的背面全部做满习题,令我这个成天钻图书馆看小说,周末就四处游荡的小女子自叹不如。
前座是阿曾帅哥,三二班的同学,足球踢得超级棒。家住在去十里亭的路上五里亭,因为已同学三年,从前去十里亭同学家经常顺路去他家,他家的萝卜糕我吃了不少,味道真是没得说!所以相当熟悉了。只是我的记忆有偏差,老记得他是寄宿生,后来问了他本人,不是。据四班同学说,他因为独自住在老屋,他的家就是当年四班一帮男同学聚、赌的“黑窝点”。正前座是天,清瘦而单薄的身形、英俊的面庞、深锁的眉头和一张极少有笑容的面孔,永远都是一件白衬衣。连传递试卷都不屑回头随手往后丢,做实验不肯帮忙还拉住同桌离开,在山洞里过独木桥冷冷地把一根木棍伸过来给我,或许是我总在他后面叽叽喳喳吧,被我吵得经常是捂着双耳身体向前倾,在做无声的抗议,或是把我们的位置挤成只能放进一张凳子,似乎天生就对我充满了敌意?这两位前座成绩都很棒,尤其得到数学老师的垂青,每次看到数学老师站在他们旁边指指点点,羡慕、嫉妒、恨就在我脑海中翻腾!哎,谁让人家长得帅又成绩好呢。
右边是罗胖,四班的团支部书记,因为成绩好、学的轻松,歌唱得好、舞跳得炫,堪称学霸,是当年班上众多女生的男神,也是不少男生的偶像。对他的成绩除了仰视就是对他轻松的学习方式膜拜,只能感叹有些人天生是读书的料。又因为我们是老乡、住宿生、回家要坐同一趟车,所以关系一直很铁,以致我离开韶关后一直是他将一中的学习资料源源不断地寄给我,于是友谊一直延续到现在。老杨、罗胖的同桌,幽默搞笑,扣着一副眼镜,班上同学游玩时带着一顶帆布帽照相,让我们笑到现在,还是原来男生也怕晒黑?几乎我每次转过头去,就见他在摸罗胖那厚厚的耳垂,弄得我总在想:罗胖怎么允许他那样!磨磨唧唧的,极少有个正经样,印象中他从来就没个正形,你说东他一定说西,似乎学习就是他的副业,溜冰、爬山、搞笑才是他的主业。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罗胖你从了我吧。”因为四班一直以来有这样的一个传说--张征是祥子,罗胖是虎妞,学生时代的“断背山”。于是杨同学就耿耿于怀到现在……
再旁边一点,是一腼腆的、甚至有些忧郁的男生朱同学,斯斯文文戴着一副宽宽的大黑框眼镜,很少看到他和一帮男生打闹,说话也是慢吞吞的,我行我往的像个独行侠。后座开始是班长,后来坐在我右前方,桌上堆满了书,把窗户的风挡了个结结实实。像个铺导员,很得班主任的青睐,说话办事虽啰啰嗦嗦,却把四班管理得井井有条,属于老师们喜欢的类型。华,高挑而单瘦,数学是他的强项,喜欢冒险,很多次活动都是他冲在前面。征,会背不少古诗词的男生,偶尔会涂一点香水,那年学校组织集体舞,他是我的第一个舞伴。瘦小的黄韶生,怎么看都似初中娃,高二了还典型的没有发育状态,还有喜欢集矿石的叶同学,沉闷而少语的郭同学,说普通话的鲁同学、帅帅的峰同学……
女生中,印象最深的还有文,高高的个子一头短发,很精神!各科成绩都很棒,女生中的学霸。脸上永远都带着自信满满的笑,很骄傲!立,胖胖的脸,两把刷辫子,喜欢穿白色裙,公主般的打扮,笑起来好像有一个梨涡,当年班上男生眼中、心中的女神,后来有八卦同学说当年哪位男同学因为这特意找了班主任调位子坐在她后面。之后遵从“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去了法国,现在加拿大,是个随心、象风一样的女人!果,一手漂亮刚劲的钢笔字让狗爬式字体的我羡慕,犀利的语言经常会让男生都生畏。燕,我从三二班开始的同学,敏感、秀气,喜欢穿格子裙,住在铁路边上一个上坡上,家里有三个哥哥让我羡慕不及。最后和班上的阿Q成了一对,幸福的过着他们的小日子。张、日记中我说她说的最多,以前是很好的死党,经常溜出去看电影、逛街、吃小吃、串门子。因为同为寄宿生,两人甚至会挤在一张床上,也常常因为一点小事拌嘴,然后互不理睬、然后再和好再吵……也许是女生长大后心界、性格不搭吧?又也许我们前世是冤家?毕业后竟然像断线的风筝没有了联系,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援越,同学时间最长的女生,个子很高,那会去她家混吃也最多,记忆最深的是有一次半夜她从上铺跌落下来,把我们吓个半死。丹云,我的本家,圆圆的脸庞很是友好,听说也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和我一样风风火火的饶同学,后来成了韶关有名的医生,丽文是班上最娇小的女生,一副眼镜似乎遮住了她半边脸;柳同学当年很安静,总是穿着初中的校服,怎么就飘到了米国?霞好像是天生的卷发?而我自己,小时候被老爸做男孩养,在部队大院也总是男孩女孩一块玩耍,性格完全像个野丫头,哪都没有那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淑女装扮。天生不聪明还不勤奋,高中阶段最喜欢往图书馆、阅览室跑,放假的时候则和同学骑车、串门子、爬山头。所以我想我前世后生应该是个男孩吧!
那会班上的男女生很奇怪,班上活动、放假可以玩得昏天黑地、对话随意,比如那次跳集体舞;开始是男女生各自学,然后是男女生牵手,大家站成两排,羞涩、矜持地都不肯先把手伸出来。音乐响起,不记得先是哪位男生拉住对面女生的手,其他同学才开始纷纷效仿,因为紧张,总是听到:“诶哟!不好意思,踩到你脚了。”或者像碰碰车一样撞在一起,有点混乱、有点羞涩。那种兴奋、新奇、激动久久地在心中回荡……回到宿舍,熄灯以后寝室此起彼伏的是女生们对各自舞伴们的比较,手是麻的、心是乱的、脸是红的、耳根是红的……再比如那年初春去金鸡岭,二十多位同学在慢得像蜗牛一样的火车上熬了一夜,或蹲或坐地在火车过道和进门处,相互地取暖。清晨抵达山下,是男生们帮着女生背行李,拉上一些险峰处拍照。还有在水帘洞一般的紫薇岩,老杨和华同学打着手电自告奋勇去探路,然后折返回来指引同学一个个完成山洞穿行。因为许久没有消息,大家半是玩笑半是担心地呼唤:李华,你快回来吧,你丢了,我可怎么办啊……
可是一旦回到教室,男女生又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几乎不交流。记得有次张想看看班长桌上的参考书,不敢开口借,让我在门口把风,偷偷翻一下又赶紧放回去,韵了一次窃的味……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和事情,记忆模糊了……
现在想想、回头看看当年的黑白照,四班男生大部分是英俊少年哦,而且看起来现在成了酒中酒霸!女生只有十几个,变成了这些帅锅们的绿叶。如今同学们大部分集中在广东一带,一些散落在海外,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相当一部分毕业以后30年再也没有碰见过,甚至处于失联中……
2015年秋天,九一八这个特殊的日子,四班这个小集体,会怎样在一中重聚首呢?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