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大院家庭的爸爸们,一般还是比较封建的。如果前三个中有儿子也就打止了,否则至少是四个,当年我们大院最多的是五朵金花。像我们家只有两个女孩的是少之又少。所以多年以后,我老爸一直都在纠结这件事情,也难怪我那军人气十足的老爸一直就把我当男孩养了。多年以后我也越来越感觉到家庭人口稀少的不足,羡慕那些其乐融融的大家庭。
大院的男孩,如果说没被父亲的皮带抽过,脑袋没被水烟袋敲过,没挨过巴掌,那可真是稀缺事了。他们自一出生,似乎就是为惹事而来的。加上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们开始有了一定的官职和地位,那种天生的优越感就更加膨胀了。果园的桃李、琵琶、柚子一般没成熟就没了踪影,战士们菜地里的黄瓜、西红柿就算有战士们看着,也会莫名的失踪。那些半大男孩们仗着是首长们的儿子经常会和战士争吵、甚至打架。于是被告状后下场就是被父亲们用皮带、树枝条狠狠地教训。就算是这样,他们仍然没有收敛。没有钱买烟,便学着电影里的,用竹子自制水烟袋,摘些干树叶当做卷烟过干瘾,当然这些必须偷偷地干,否则又是一顿暴打。男娃被打的原因除了以上这些,还有下河游泳,兴冲冲地以为弄到一条鱼,却发现衣服和鞋子不见了,灰溜溜地回家接受处罚。自己去玩水还带着一帮小的,小的差点被淹死,虽然勇敢地做了一回救人英雄,却还是被父亲暴打---原因是不知天高地厚。有一年一小男孩就是在玩水时被冲到河沟里丢失了生命。
唯一一点,就是成绩不好的,父母极少责怪。还是顺应了张铁生的读书无用论?也难怪现在光头哥总是调侃显萍姐“你那会考试常是鸭蛋,这才得了鸭蛋的绰号!如何现在当上了老师?”我的小学阶段,除了寒暑假,还有春耕、农忙假,然后是忆苦思甜教育。早早放了学,就和农村的孩子们一起上山摘那种紫色的野果充饥,然后猛灌山泉水。有一年板栗、杨梅成熟的季节,我因为和同学上山天黑还没回来,同样享受了被父亲鞭刑的待遇。还好对学习,我一直比较上心,初中考上韶关市一中后,顺利地毕业、考学、进入建行一直到现在。
说起竹筒,不由想起我们那会因为看了《山间铃响马帮来》,便学着在竹筒里放些米,再放到火灰里烤,开始总是把竹筒连同米烧个精光,慢慢总结经验倒也香喷喷的。大院对于地方来说,物质不算匮乏,除了自家养的鸡鸭,一个月总有一到二次供应猪肉。加上到河里、塘边 一些鱼虾、青蛙,还有很多父亲们学会了上山放铁套扑抓穿山甲,现在想想,那可是国家保护动物啊!
在大院玩得东西很多,男孩们尤其喜欢去山上找寻战士们训练后留在土里、草丛中的子弹头,然后把它串起来,做成挂件或是用它来吹口哨。那年谭坚哥就是坐在自家床上磨那子弹头而被引爆,炸断了手指。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大家纷纷往他家涌,我永远记得蚊帐被炸得像棉絮、碎条上全是血迹这之后训练场开始有战士站岗而不准孩子们进入。
看电影是那会大院的重头戏,几乎每周都有,尤其是每年的八一前,各个单位的慰问几乎全是电影。露天的放映场,电影放映前台阶上的战士们开始对歌,嘹亮、高亢的军歌响彻天空。家属和孩子们一人一张板凳坐在中间,记得有一次我看着别人戴着墨镜好奇,拿过来戴了一会,被我老爸看见,回家就是一顿打,说我不学好样,一副流氓装扮。这餐打可真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