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所有微信里,二十七团子弟发小群是最热闹也是最吸引我的。不仅仅因为那段40年前部队大院生活的丰富多彩,那山那水那生活的烙印太过深刻,童年、少年往事的翻新,在群里发小们的回忆下不断再现。更因为失联的发小们在这里总能重新被寻回,那种终于找到组织的感受完全是一种意外的惊喜,充满了感动。
记忆中总有那么些人,那么些往事,朦胧又清晰,很多童年的伙伴以为只能在记忆中搜索再也找不到了,曾经生活的家园再也回不去,只能在梦里追寻。不想却在这里一一找到、一一再现,于是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感慨让群里变得更加热闹,发小们更加亲切和亲密。
60年左右的跃华哥、猛哥、精敏哥当年都是帅哥一族,听说乒乓球还打得一级棒,还都是在简易乒乓台上训练出来的。当然他们的记忆也是极好的,在我们还是小屁孩时,他们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了。所以无论你提到谁都能说出几个故事,甚至把我们当年营房布阵、门前门后地势、前后左右邻居、父母姓名都记得丝毫不差,堪称二十七团发小群的活地图、百度王。鹏举哥则是部队院内、院外的名腿--打架王,也就自然经常会有家长找上门去告状一类,据他说也是他们班上那会女生暗恋的对象?我想是的。热情细致的燕玲姐,2014年的苏州聚会,就是她不辞辛劳从花都赶去苏州,协助摄影一流的顾娟姐组织的。今年过年我重回老山沟,也是她特意追过来,陪同我一起寻找童年的足迹。这不,现在又开始策划2016年花都的40年大聚会了。60年代初期的钱萍姐,清秀脱俗,两条短辫,一身碎花衣、一条宽大的军裤穿在她身上依旧看到曼妙的好身材。最喜欢看她走路,一扭一扭的妖娆到了极点。每当姑娘们走在回家的路上,总有一些战士远远地望着。因为和他弟弟同学,放学经常会去她家串门。还把“钱广赶大车,给我捎点货”做顺口溜来调侃。作为邻居,那会真可谓羡慕死了宋辉,就因为她有个哥哥。出去玩、走累了可以趴在哥哥背上,被人欺负了可以有哥哥撑腰,也不用陪爸爸上山砍柴、上山开荒种地,干些男孩子干的活。甚至就算挨打,都可以由哥哥替代,多少次因为八路哥带着一帮小的在草丛中用火钳抓毒蛇,被宋爸爸喝令脱掉裤子,趴在桌子上用军用皮带狠命地抽打。那一条条鲜红的宽宽的皮带印也许他早已忘记,却极深地留在我的记忆中。还有他家的小脚奶奶,让我第一次见证了电影外的三寸金莲的现实版。还有山东人家的大蒜捣成泥、自己家包的包子、饺子,也是这些邻居的妈妈那学来的。小军哥是我部队大院的邻家小哥哥,放学后常常一帮人跟在他身后爬山摘野果、下水游泳摸鱼钓青蛙、上山摘野果被野蜂追赶、上树偷桃子柚子李子,自制木头枪、弹弓、铁圈、望远镜、潜水镜,在简易地震棚游来荡去……现在想想,我好像从来就不玩女孩喜欢玩的跳皮筋一类。放了学就和这帮小子们混在一起,因此小喇叭开始广播的花儿姐找到我之后,多次提醒我当年她怎么和我一块玩,我愣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这些粗暴的、军阀的老爸们带出来的,在皮带下成长起来的孩子虽然野的厉害、调皮得可以,别说还都阳光充足、钢筋铁骨。
现在回头想想,当年我们的父亲们大都忙于军营,他们大都只有小学毕业甚至根本没读过多少书。对孩子没有耐心、很多性格都是火爆的、刚烈的。妈妈们忙于生计,里外操劳。一家一家的孩子宛如一群野马,放生着、像野草一般自由地成长,直到可以当兵的年龄,家长们不想管了便抓紧得一个个往军营里赶。随着孩子们开始长大,那些家乡情结极浓的父亲们担心回不去老家,便自作主张自断前程,早早地打了转业报告,把这群野孩子一个个带离天堂般的南方山沟,像老鹰护小鹰般带回他们各自的老窝。这才有了我们这个五湖四海、天南海北的子弟群,也才有了多少年别离后的重逢。
部队大院的经历和生活,养成了男孩、女孩同样的大大咧咧、直率、豪爽的个性,威严、强硬军阀爸爸们的教育方式又使得我们这些女娃们像个男孩,独立、好强、不甘人后,重情重义、爱憎分明的性格。于是才有了赵云的无理取闹后钱萍姐和花儿姐的护群护子弟的结面。
其实无论我们在哪里,现在处于一种怎样的生活状态,一旦提起部队大院的生活,提起二十七团子弟,你就会觉得依旧如此亲如一家,依旧宛若兄弟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