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下学期,李阳加入了我们的考研队伍,虽然他每天很努力,每天复习时间要比我们更长,但我和小猴(另一位大学同学,后面将会提到他)都明显感觉到李阳心里压力很大,因为他担心自己如果没有考上,又因此会错过找工作的机会,那将怎么办,这将关系到他的生存问题,毕竟他不能像我们这样人向家里寻求援助。考研前一个月的某个晚上,那时候已经是寒冷的冬天,寝室熄灯后李阳还没有回,我和小猴分别给他打电话,结果他将我们的电话都挂了,后面小猴给他发短信,问他在哪里,他回复到,在长江大桥走走,晚上不回,勿念。第二天早上,我们还在睡意中,寝室的门开了,是李阳,我们都达成了默契,没有问太多昨晚的事情,这种生活上的压力一直伴随着他参加完考试,最后,他还是没有过。后面,他对我们说,他一直以来并不期望有多好的工作,只有两个标准,一个是能稳定地解决吃饭的问题,另一个是希望离父母离家近一点。于是,他在后面只投工作地点在河北的企业,期间也遇到了很多挫折,因为来学校招聘的河北企业太少太少了,最后他签了一家私企的会计,工作地点在唐山,虽然他不适合做这个岗位,但能够达到前面两个标准,所以也比较欣慰地去了。
毕业聚餐那会,一向沉默或者说看起来有点冷漠的李阳哭的很伤心,我和小猴都明白他心中的复杂,明白他对大家的不舍,对大家真挚的友情。毕业满两年的时候,某天李阳告诉我和小猴,他已经攒够四年所欠的学费,准备马上提前偿还贷款。李阳的工资其实并不高,能够攒下这笔钱,肯定又是如何的节俭。就这样,李阳凭借自己微薄的力量踏实地在两年实现了第一个目标,现在的他打算换份工作,希望离家再进一点,我和小猴相信,通过努力与付出他也会过得越来越好。
当我写到李阳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篇比较火的文章---《寒门再难出贵子》,这篇文章阐述了来自不同社会阶层的毕业生在实习过程中不同的行为表现,突显了家庭教育对于下一代在社会中立足影响的重要性。李阳在大学的经历的确让我更好地了解作者所描述的来自于农村家庭的孩子的一些表现。朴素、真诚、任劳任怨、没有太华丽的语言,不是太擅长沟通。正如作者写到的,这些孩子总是做一些别人都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们显得有点愚钝,总是在一些事情上面“吃亏”,往往一些好的机会没有抢到手,作者对于这类孩子的走向也表达了深深地同情与无奈。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但后来发现,中国的古话“吃亏是福”还是有一定的道理,毕竟事物还是讲究阴阳平衡的。对于李阳的人品,当时我们班上还是有四五个同学达到了很一致的认同,我们都觉得亏欠他,都在努力地尽自己所能帮助他,虽然我们能力有限,能被别人认同和帮助,这其实说起来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更为重要的是,我们这些人从心里都把他当做朋友,认为他真诚、感恩、知足、实在,而且把他当做榜样,来鞭策我们自己。
五、真爱与坚贞
小猴是我的大学同学,因为他本科期间比较瘦,身体灵活,而且比较活跃,所以大家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小猴性格开朗、乐于助人,同时特别能说,他无疑是我们班级的开心果。大一的时候,小猴跟以前高中的同学确定了恋爱关系,一直谈到大二,这段恋情结束了。到了大三的时候,他和我们院的一个女生开始了恋爱,不过没有半年就分开了。此后,小猴就没有再找其它的女生。到了考研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已经大四了,在填报学校的时候,小猴打算报考中央财经,而且态度很坚决。我们专业考研有两个比较特殊的现象,一个是对于大城市的扎堆比较严重,如北京、上海;另外是对于名校的扎堆很严重,如人大、中央财经、上财、复旦、武大这些学校,当然地域和学校对于我们的就业层次有着很大的影响。所以小猴所提到的中央财经同时具备了上述的两个标准,它的竞争激烈程度真的难以想象,报考说实话就是去当炮灰。况且小猴的四年学习成绩也不是特别冒尖,专业课的学习还欠火候,而且在他的内心他其实不是很向往那种超大城市的生活,他是一个颇具理性和现实的人。那时候,我们心里揣测的是他为了他第一任女友去的北京,因为那个女孩的家搬到了北京。就这样,小猴每天都跟我们形影不离地开始复习。随着复习一天又一天的进行,我发现一向轻松幽默的小猴也开始慢慢地有学习的压力。后来,他有了保研的资格,不过是保本校,最后经过思考,他决定选择保研。那个时候,小猴还没有与她的第一任女友重新确定关系,可能只是进行普通的联系。
他读研的时候,我已参加工作,所以见面联系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在他研一结束后,那个暑假,他没有选择回家,没有选择出去旅游,而是在武汉某个券商实习,武汉的夏天很热,学校没有空调,他每天从武昌到汉口坐公交都需要两个小时。天气很热,人很累,我不晓得他是怎么度过的,也感觉他有点不太像本科时候的样子,他一下子变得认真了很多,我不知道他努力的动力是什么。到了研二的时候,当他告诉了我他在北京某家咨询公司实习,我心里的疑问开始慢慢地找到了答案。快过年的时候,我问他找工作的情况,结果他说他没有投任何公司的简历,而是依旧在北京的那家公司实习,似乎他已经认定了那家公司,认定了北京。于是我直接问他以后打算在哪里发展,他支吾了一声,然后说北京吧。打完电话后,我终于明白,小猴从一年前就开始认定他要去北京,要去找他的初恋,从暑假的实习到现在的实习都是为在北京立足而做铺垫,他的这个想法虽然感人,但的确成本太高太高,因为他并不只是在跟一个女孩生活,也是跟一个城市在生活。
毕业前的两个月他赶回了学校,准备写论文和答辩。我去了武汉和他见了一面。当再次见面的时候,不到两年,却发现还没有正式上班的他却比已经上班的我胖了很多,跟大学本科那会相比足足长了50斤,头上多了好多白头发,更为重要的是小猴沉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么活泼了。那一刻,我的心像一颗重重的石头沉了下去。小猴跟我讲了他在北京实习的一些情况,那边工作强度很大,因为涉及到项目进度,所以常规加班和突击加班的次数都很多,而且加班到很晚很晚,好几次都是全办公室职员加班到凌晨三点,因为公司的业务遍布全国,所以基本上有一半的时间在外出差,所以正是这种生活的不规律才造成了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他当时在北京那家公司实习才不到半年,可见工作的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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