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次跟她聊天,我感受出了她的这种变化,她慢慢地在兼顾生活的方方面面,同时又没有失去前进的方向与动力,她慢慢地在生活中融入爱情与友情,同时又没有忘却她伟大的母亲,她慢慢地学会轻松、宽容与坦荡,同时又没有忘记心中的梦想与目标。就这样,大学的几年,她收获了学业、社团上的各种荣誉,同时也收获了爱情与友情,她变得比之前要快乐、阳光、自信与宽容。
研二那年是她经历磨难最多的一年,现在回过来看也像是对她前面大学几年收获的一个考验。在那年,她先后经历了家庭的重大变故、找工作的困境(因为她和她男友要在同一个城市工作,而且他们对于工作的要求也比较高,所以想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真的很难)、一次生命危险,这三件事贯穿了她研二全部的时光,这些事情的复杂、难受、艰辛是我们局外人所不为了解与理解的,也是我们一般人难以承受的。不过还好,阿黄都顺利的走过了。现在他和她的男友都在漳州工作,男友在国家电网,她在招商局漳州开发区,生活工作也都过得惬意和美满。
今年十一,我们都回了老家,见了个面。大家相互聊了各自一年的情况,并相互鼓励。我也了解到她目前最牵挂的是家里的母亲,所以也打算再过两年将母亲接过去,他们在漳州刚买了一个160平米的大房子,就是为了孝敬他们的父母。第二天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她也踏上了返程,她需要在武汉乘坐飞机,从老家去武汉的交通工具有普通客车,还有最近几年兴起的商务车,前者需要几次换乘,后者包接包送,后者要比前者便捷很多,当然价格要贵一点,她需要多出50元。阿黄还是选择了坐大巴,所以那天很早就起床乘车,后来这个事情我跟家人提及了(父母对于阿黄很熟悉,阿黄的母亲对我的名字也很熟悉),我说他们两个小青年一年的收入税后加总可以达到30万,而且这次往返的机票都可以报销,她这样弄得太辛苦。妈妈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其实都很能体会生活的艰辛。是啊,虽然目前生活环境有了很大的改观,但她依旧保持着那种艰苦朴素,她还是她。
大学毕业前,一位老师给我们说了一段寄语,他说,我现在有这么一个认识,人呀,如果在他30岁以前,生活、学习、工作没有太大的障碍,没有挫折,都很顺,那么他的一生最大的成就是什么样就会因此定格了。这是一段关于挫折与顺利对于人影响的论述,工作后,我也曾与一些前辈讨论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到的说法也不一。有一种说法是,人生太短,也不能遍地是挫折,我们不能为了渴求成长而去制造挫折,顺利也可以让人成长。虽然关于这些说法,自己目前还没有一个很清楚的认识,但诚然我们每个人生活中都会遇到挫折,或大或小,或多或少,在这个方面,作为同龄人而言,阿黄的确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至少在她的面前我是没有资格抱怨挫折的。关于挫折和苦难带给每一个人的焦虑、失落、心碎,甚至是绝望,我想援引电影《追梦赤子心》主角鲁迪与神父的一段对白:
鲁迪说,我绝望了。如果我下学期还不能进入圣母大学,一切就都结束了。
神父说,孩子,你已经为了自己的梦想做了很多。
鲁迪说,我不在乎,如果没有好的结果,一切都是徒劳的。
神父说,我想你会发现付出总会有回报的。
鲁迪说,或许我是因为我还没有(向上帝)做足够的祈祷。
神父说,我肯定这并非问题所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祈祷,而答案却要由上帝给出。
鲁迪说,我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吗?你能帮帮我吗?
神父说,孩子,我研究了35年的神学,只得到一个结果,上帝确实存在,可惜我不是上帝。
四、感恩与真诚
李阳是我大学同学,虽然他跟疯狂英语创始人同名,但大三前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只是见他话不多,他一般也只跟班上几个男生接触,说话口音夹杂着河北人的味道。后面,随着我去他们寝室的次数增多,我慢慢地了解到他,李阳来自于河北的一个农村家庭,家里有三个孩子,一个姐姐,一个妹妹,他们都没有读大学,甚至高中都没有读过,她们都已结婚,李阳是他们村子里为数不多读大学的,而且学校也还可以。他四年没有找家里要过钱,学费申请了助学贷款,生活费一方面申请了困难生补助,另外做了一份勤工俭学的兼职,但这两项加起来的钱并不是很多,平均到每个月可能也就四百不到,那个时候我们男生正常情况下生活费是他的两倍以上。很多人都不晓得他是怎么度过的,后面我知道,他每天早餐一般是买个二块钱的饼子,到了中午打三两米饭和二三块钱的菜,到了晚上,就是买五六个馒头,边吃馒头边大口喝水,一天吃饭的开销严格控制在10元以内,至于穿的衣服,四年下来,基本上都是大一的那件秋衣外套,后来他室友常常把自己穿了一段时间但还完好的衣服洗干净了给他,后面我也这样做了几次。
李阳虽然不善言辞,但给人的感觉很实诚,也常替别人着想,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他都“吃亏”了。那时候学校的活动很多,有些是硬性活动安排,需要班级派人参加,而大家对于这种活动都不感兴趣。当时的班长请不动女生,就只能到男生这边找人,最后发现男生也不好请,所以基本上都是李阳去;周末大家在寝室打游戏,到了吃饭时间,都不愿去买饭,结果会出现一个或更多的寝室全权委托他带饭,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在某种程度上面,我们这群男生都在“欺负”他。
李阳给我触动最大的一件事,是他生日那天。那天我们都不晓得是他的生日,我正在寝室,他走进了我们寝室,手里拿着四支冰棍,寝室四人一人给了一支,他给我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发,他说今天是他生日,他请大家吃冰棍,那一刻,我心里五味杂陈。我们的同学过生日的做法分为两种,一种是默不作声,悄悄度过,而更多的一种是提前好几天跟大家宣布这个“重大”消息,然后大家就在那天集体凑钱给他买蛋糕过生日,而李阳的确让我们很意外很惭愧,按照雪糕的送法,他得送出去20多支,花费20多元,对于我们而言,不算什么,而对他来说,这是比他两天的伙食费还要多。我们这些不愁生活费来源的人没有在自己生日那天向自己的父母表达养育的谢意,没有向一些生活学习上给与我们帮助支持的长辈和同学表达谢意,而李阳却做到了,而且还是向我们这些经常“欺负”的同学,用对他而言比较奢侈的方式表达了感谢,也许正是我们的这种优越感造成了我们自我认识一种错误,幼稚地认为这个社会以及他人对我们的好都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出现那么一点的不如意我们一下子就会将其上升到不顺、挫折、苦难这些层面,于是我们又多了一些不努力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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