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

    在梦里，我回学校了。

    学校的校门早已破败，挂着不知道更换了多少次的校牌，周围的小店黝黑，完全没有了往年让我们为了小店里一毛钱的糖而垂涎的姿态。回家的那条路，已经坑坑洼洼，路边人家那栋曾漂亮精致的小楼也是灰尘摩挲的样子。春天开满花的油菜花地，夏天一片金黄稻穗的农田已经消失，上面乱搭着简易的木板房，堆放着无以计数的木材。上学时，男生用来打我们的苍耳已经绝迹，曾经一路吹佛的蒲公英，或黄色或紫色的野花，我们可以采摘的桑叶，椿木芽，红色的桑葚，路旁的夹竹桃，叫做“牵牛”的小虫，都已经被高耸的楼房所替代，现代却冰冷。初中毕业的时候，表哥曾说，住在我们这个地方会延年益寿，当时的我，一心向往流转灿烂的都市霓虹。现在回来，我还想找回背着书包和邻居趴在桥栏杆上看周围的居民架着小船，在雾气迷蒙的河水上撒网打渔的场景，却再不可得。

    学校曾经那漂亮的外墙斑驳了，楼下的樟树已经高过了我们教室的窗户，每天放学，我们从树下走过，伸手摘下附着吐丝的绿色小虫的树叶，日后，我知道如果当时成全吐丝的小虫，它会破茧成蝶。

    楼下的足球场没有孩子在奔跑，没有孩子做着我们当年的游戏，他们现在玩的都是电脑游戏。野草和后植的樟树已经将球场遮盖的严严实实。河边，约会的圣地，也了无生趣，没有孩子在河边偷菜烤红薯，没有我们坐在河提上，静静的看着河水，或是低语，没有渡船上的陌生人大声的与我们打着招呼，没有载着鹚鸬的渔人抓鱼……

    我突然醒了，抑或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校园生活已经离我如此的遥远，现在的我整天在工作和家庭之间忙碌，充实并快乐着，而学校的那种宁静却再不可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