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又是一年生日时。曾听人说过:每一个孩子的生日都是母亲的受难日。我想应该不只这么一天吧。很早就想为母亲写点什么,却从未下笔,可能是自己性格的缘故,我一直不屑于把对她感念或埋怨的文字码放在纸上。现在想想这种很轻浮的不屑,其实不过是我懒惰的挡箭牌。
母亲辛辛苦苦养了两个女儿,却还没看到她们成家立业,就已离去。命运安排我做你的女儿,我想我是幸运的,但却给你带来不幸。懵懂的年代,压根不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一个道理。这种不理解堆积已久,有时会对含辛茹苦的母亲心生怨恨之情。
有时,在饭桌上会抱怨母亲的厨艺。母亲通常会两眼一瞪,唠叨着:你白吃白喝的还嫌不好,不吃拉倒。长大以后,有时和母亲开玩笑,笑话她不会做饭时,她振振有词地说,我不会做饭,还不是把你们姐妹俩拉扯大呢?母亲背部被劳动压榨的驼了许多,岁月的雪霜也慢慢攀爬到她的发丝上,她已经很明显地变老了。时隔多年了,蓦然回首时,想起《背影》中朱自清多次提及的那句话,“我现在想想,那时真的太聪明了”不由得感同深受。曾经做过许多错事,自以为是的事,以自己狭隘价值观去评价的事,不知多么的伤害了母亲的那颗爱心。许多年前,我曾认为母亲平庸,没有文化,我常觉得母亲的生活很苍白无力,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漫长的好像永远都没有尽头。现在,我却觉得母亲的形象是那么高大,而且随着岁月的流逝,更加地清晰起来。
还记得每次回学校前,我总是固执地一个人背着行李去车站。出门的时候,母亲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突然那么傻傻的,不知所措。母亲在一边站定,看看整装待发的我,偶尔向南望望离开家乡的路。奔跑的时间似乎停止下来,与母亲分别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母亲怅然若失的神情,母亲站定的姿态,就是一切的言语,代表了一个母亲伟大的爱和对女儿的留恋与不舍。妈,我走了,你回家吧。似乎我的安慰就是催泪弹,母亲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为了不让我看到她在流泪,背过身去抬起袖子抹擦着。不禁想起曾看过的一句话:那时她的孩子还太年轻,还来不及为母亲着想,他被命运击昏了头,一心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一个,不知道孩子的不幸在母亲那总是要加倍的。
我一直觉得母亲是受了大苦难的人。我常觉得,为了母亲,我应该、也可以忍受任何事情。如果知道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我应该多陪陪母亲。她这辈子饱尝的苦难已经够多的了,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母亲还是匆匆地离开了我们,我甚至未能见到她最后一面。我曾以为悲苦是能够被忘记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她的惦念却越来越多,甚至夜晚无法入眠。倘若悲伤真能够忘记,为何多年后想起,泪水依然抑不住的奔涌滑落?
母亲,这两年你可好?今夜,我仿佛又见到了你,你虽已满脸皱纹,眼角的泪痕却仍触动人心,你的眼神,哀伤中藏着更多的坚强,充满爱的力量与柔情。你仍然忙碌着,害怕有闲着的时刻。你依旧唠叨着,数落我的不是。观海而心胸开阔,登高而览天下,思人而动情。我坚信,作为你的女儿,我是降生在最合适的地点,降生在最合适时间里的幸运者。我将来的奔波与奋斗,以母亲的思想为教导,为理想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