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很明白莎士比亚的名言：不要污蔑你所不知道的真理，否则你将以生命的危险重重补偿你的过失。然而涉足《历史》愈深，心中郁结之“至我名言”愈多，在此撷取小许，敞开心扉与诸位鉴论。
历史资料上有这样一段史实，有一回拿破仑过阿尔卑斯山，说：“我比阿尔卑斯山还高。”书中评价道：这是何等英伟，这是何等豪壮之情怀！我却认为，拿破仑这句话并不高明。天才并不是自身长在绿林荒野里的怪物，而是由可以使天才生长的民众产生、培育出来的。没有这些民众，就没有天才。纵然拿破仑能过阿尔卑斯山，倘使没有紧跟其后的众多士兵，他也只能被山那边的敌人捉住或赶回，其言行完全超越了英雄之界限。所以，在要求天才的产生之前，应先要求可以使天才产生的民众，正如想看好花，一定要先有好土，没有好土，便没有好的花木了，故，土实在较花木重要。
从《历史》中嗅出人味，犹如在一条狭长的胡同里，跟在装满香水的粪车后面一样，不明其为粪车，始嗅其香，便觉此车一定十全十美，令人遐想。一旦觉其乃为粪车，便感恶从心生，纵令掩上口鼻，也免不了唾两口痰水，呼两口长气，“呀呀呸”地好一阵。现在，我们再重读《历史》，不难发现其记载与论断有时是极靠不住的，不能相信的地方太多。只要看书细心一点，我们就不难发现，某朝的年代长一点，其间必定好人多，某朝的年代短一点，差不多就没有好人。为什么呢？我想，这大概就是“同朝想吸，异朝相斥”之故吧。因为，年代长了，做史者是本朝人，当然恭维本朝之人物。年代短了，做史的是别朝人，便很自然地贬斥异朝。所以在秦朝，史载中几乎半个好人也没有。曹操之年代也是颇短的，自然也逃不了被后一朝谩骂一番。其实，曹操是一位很有才华之能人，至少应是一位英雄。我虽不是曹操一党，但无论如何，总是非常佩服他。大家都知道，董卓以后，曹操专权，在他统治之下，第一个特色便是尚刑罚。他的立法是极为严厉的，因为当大乱之后，大家都想当皇帝，叛乱迭起，故曹操不能不如此。我们从他的这句话中，不难看出他的良苦用心：“倘无我，不知有多少人称主称帝。”
历史的长河是无尽的，其中不乏“珍珠玛瑙”，更不乏“粗沙砾石”。我们不能因为历史的赞扬而不见“珍珠”的缺憾，更不能因世俗的偏见而无心于“沙砾”的优点。仍是莎士比亚的名言有理：不要污蔑你所不知道的真理，否则你将以生命的危险重重补偿你的过失。我想，《历史》的真正含义应是：真实地反映历史人物与事实。
（文爱华 建行湖南省永州分行 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